第一章 万历皇帝
1587年,为中国万历十五年,在西欧史上为西班牙舰队全部出动征英的前一年。
朝廷上的政事要点不出于礼仪和人事两项。仅以礼仪而言,它体现了尊卑等级并维护了国家体制。
朱元璋为了限制大臣权力,废除了丞相,内阁大学士原来属于文学侍从之臣,后来成了皇帝的秘书而兼顾问。
第二章 首府申时行
我们的帝国在体质上实施中央集权,其精神上的支柱为道德,管理的方法则依靠文牍。
一项政策能否付诸实施,实施后或成或败,全看它与所有文官的共同习惯是否相安无忧。
出场交锋的人物起先总是无名小卒,直到时机成熟才有大将出马。
第三章 世间已无张居正
提出问题的人自己也未必有寻根究底的决心,而只是利用这些问题作为控诉的口实,把食指指向反对者的鼻子,借此在党中取得主动。
本朝不是以法律治理天下臣民,而是以“四书”中的伦理作为主宰。
一个具有高度行政效率的政府,具备体质上技术上的周密,则不致接二连三地在紧急情况下依赖于道德观念作救命的符箓。
大臣们希望他(万历皇帝)以自己的德行而不是权力对国家做出贡献。
第四章 活着的祖宗
凡事一个人处于困境,他就不愿放弃任何足以取得成功的可能性,即使这种可能性极为渺茫,没有根据,他也要把它作为自己精神上的寄托。
第五章 海瑞——古怪的模范官僚
个人道德之长,仍不能补救组织和技术之短。
政府不用技术和经济的力量扶植民众,而单纯依靠政治上的压力和道德上的宣传,结果只能是事与愿违。
官僚家庭用做官的收入放债买田,为构成农村经济的一个重要环节。
我们的帝国缺乏有效的货币制度和商业法律。
一般富裕的家庭如不放债买田,必将金银埋于地下,或是制成金银器皿首饰(随时可以复原为货币),这种趋势必更促使通货紧缩。使农民借款更加不易。
如果存在有效的商业法律,在信用贷款中还可以使用商业票据,以补足货币的流通量。
第六章 戚继光——孤独的将领
在军政方面,人事的任免以及补给、交通各项也统统由文官支持。
必胜的信念有赖于能力和技术,而能力和技术又来自平时的刻苦训练。
在抗倭战争中功绩最为卓越的戚继光不是在理想上把事情做得至善至美的将领,而是最能适应环境以发挥他的天才的将领。
戚继光的天才,在于他看准了妥协之无法避免;而他的成功,也在于他善于在技术上调和各式各样的矛盾。
第七章 李贽——自相冲突的哲学家
这种经过多年的奋斗而取得的荣荣誉,接受者只是一个人或者至多几个人,但其基础则为全体家庭。
孔子的仁,孟子的性善论,乃至中国社会传统的组织和习惯,都被朱熹视为“天理”。
大凡高度概况,总带有想象的成分。
王明阳的知行合一说,其宗旨在于知圣人之道,行圣人之志。
现代先进的国家,以商业的法律作高层机构及低层机构的联系。落后的国际以旧式农村的习惯及结构作为行政的基础。
凡能先用法律及技术解决的问题,不要先扯上一个道德问题。